前几年,宝鸡修周秦文化主题公园,主意倒不错。可惜修在宝鸡市区。这件事,把我气的吐血。外地人也丈二和尚,摸不著头脑。你们宝鸡人,中邪了不是?把帽子戴在脚上了。
先周都城在岐山,中秦都城在凤翔。这是历史客观存在,也是妇孺皆知的常识。要修周秦公园,就修在岐山凤翔嘛。周秦文化公园,修在宝鸡市区,欺负我凤翔岐山,江东无人乎? 正如人家韩老爷子要求“关公战秦琼”,那你俩就战吧。“拿事的”要这么修,就这么修。管他历史不历史。“拿事人”说:“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。历史并不客观存在。历史就是老板说的话。我是陕西小老板,岐山大老板,我的话就是历史。”
岐山县修建周城,是好主意。可惜又是“关公战秦琼”。修在了周公庙。简直是乱弹琴,胡求整。这次我不吐血。究竟修在岐山,化的是省政府钱嘛。 为什么会犯这个常识性错误?问题出在误把周公庙所在地当成“卷阿”,岐山本土专家不是附和朱熹《毛诗》《竹书》之言,错认卷阿是周公庙。人家《毛诗》《竹书》认为卷阿是岐山,没有说是周公庙。说周公庙是中国最早的“赛诗会”,是周成王游览过的地方。简直是摸着额颅擤鼻涕,错了桄桄。本地专家不如《毛诗》《竹书》,银家接近真相,只是擦肩而过。
“卷阿”不是周公庙,指的是岐山正南的周原大地,与岐山毗连,但不是岐山。在岐山脚下,没有在岐山之巅。  周原分广义与狭义两说。外地人说的是广义“周原”,指先周方国土地,大致就是今天宝鸡市。本地人说的周原是岐山京当和扶风黄堆一带,核心是京当,正南是青化(代表水天一色),正北是麟游(凤栖郡,代表火土一色)。“青化”是道教用词,指祥风飘来的方向。凤栖郡就是凤凰卧的地方,等着在岐山鸣嘛。 《诗经*卷阿》:“有卷者阿,飘风自南。凯弟君子,来游来歌,以矢其音。”“卷阿”就是“有卷者阿”的省称。飘风自南,就是从“青化”之处飘来。凤凰呢,从北方过来,在箭括岭聚会。 “卷阿”诗,《毛诗序》和《竹书纪年》认为是召公康公随从成王游卷阿所作,朱熹说是召公康公陪同成王游卷阿时,听见成王哼小曲,于是作了这首歌,以诫勉成王。这纯粹是臆测妄言。
岐山就是“箭括岭”(方言“箭豁岭”),从周原正面北望,是崫山的顶峰(最高峰其实是石臼山)。东西两峰对峙,壑口形状似箭巴子后头的括子而得名。在周人来周原之前就已经得名“岐山”,在先秦诸子著作中屡屡出现(《周易》卦六四:“王用享于岐山,吉,无咎。”其他卦用“西山”,但还是指岐山)。因路有两岐(即歧)而得名。翻过岐山,水北流,路分两叉,生人无论沿那个叉走,都有可能回到分叉处,当地人叫“倒回沟”,以此得名“岐山”。 朱熹是闽人,对《诗经》的解释颇多附会。例如《诗经》开篇《雎鸠》,老朱就说错了。把“雎鸠”说成是鱼鹰。“在河之洲”哪来鱼鹰?鱼鹰就是鸬鹚,是朱熹家乡岭南特有鸟类,秦淮以北根本没有。其实,雎鸠就是“扑鸽”。常常成群结队,群对内部总是雌雄匹配。咀喙关关,彼呼此应。北方人司空见惯。怎么能说是鱼鹰呢?朱熹把《卷阿》诗说成游岐山,不妥。应说游“周原”,游京当,游祖庙。不过,人家福建人能说到这个份儿,也差不多了。倒是今天的岐山人偏偏要说是周公庙,你按的是什么心?
回头说卷阿。卷,方言读有两音,动词读juan,例如卷铺盖;名词读quan,例如拌笼卷,牛鼻卷。也指拌笼卷牛鼻卷一样形状的地势;阿,方言读wo,例如刘禅小名阿斗(wodou)。阿,字典解释是高大的山陵。在岐山方言中,阿与窝同义。指山陵围住的凹陷平地,当地人叫“鳖窝”“寚寚窝”“簸箕掌”“虎座椅”。一般是西北东三面若钳若掌,三面挡风,向内聚水;南面开口向阳。三面挡风聚水,一面迎风出水,是上上风水宝地。中世纪的典型例子就是北京市、南京市以及南京的明孝陵、北京的明十三陵。远则是中国*陕西*宝鸡*岐山的京当。京当地势,就是卷阿。 京当是“京城当央”之简称,虽然讲得通。其实“京当”就是“当京”。“当”作“处”“处在”“站在”讲。京,人工堆起的高大土丘。京当就是有大土堆的地方。《说文解字》就是这样说的。引申为“大”。《尔雅》是这么说的。京当就是当京,字序颠倒,意思不变,是古汉语特点。指的是站在高大的土丘当央远望,一片开阔广大的土地,正是建立京城的地方。《卷阿》说的“有卷者阿”,都理解错了。“有卷者阿”应该理解成“有卷者所形成的阿”。指岐山像只拉满弦的弓,是“卷者”,卷者下的土地是“阿”,是周原平坦宽广的土地。飘风自南,指祥和的三阳暖风,在清明祭祀时,从南方向北缓缓吹来。青化的“青”,指南天蓝天,天有青,则地生紫。紫气就是元气、阳气,祥瑞之气。飘风自南,就是紫气轻缓的从南飘来。天地之气,随阳而来。早晨叫“紫气”,中午叫“飘风”,徬晚叫“爽气”。周成王祭祖,在清明节的中午略早时分。
卷阿是《大雅》领衔诗。雅,本是饮酒器。象鸟型(隹,小鸟)。鸟在一起,叽叽喳喳不停。人聚一处,咿咿呀呀不停。用雅喝酒,就是“诗酒人生”,吟诗作赋,不亦乐乎。大雅,指的是王侯将相,这些贵族聚集喝酒所吟的诗。 周朝是多都制。雒邑是成周,经济之都。丰镐是宗周,是政治之都。“文王在丰,武王在镐。”嘛。京当就是宗庙之周,精神之都。年年清明时节,成王之后30多个天子,都要来京当祭祀天地神灵,列祖列宗。京当的彝器就是这么留下来的。 周成王三十三年春天,清明时节,他又一次来到京当作春祭,留下这首诗。“来游来歌,以矢其音。”就是夫子自道。接下来就是歌功颂德,说冠冕堂皇的告慰先人的官张话,发誓自强,光宗耀祖。诗云“凤凰鸣矣,于彼高岗。”两次说到“凤凰于飞,翙翙其羽。”而且“亦集爰止”“亦傅于天”,凤凰不止一对儿,天下百鸟来集中,凤凰叫声,天地和鸣。如果不是在京当,不是在周原,不是在祖庙,写那么多凤凰,有什么用?凤凰是周人图腾,代表宗庙啊。当初凤凰在这里鸣叫,才有周之天下嘛。今天这里又是凤凰叫,周朝后继有人啊。 周人的图腾是凤凰。这个毋庸置疑。 《国语*周语*上》:“周之兴也,鸑鷟鸣于岐山。”鸑鷟是幼凤凰,或凤凰别称。诸如此类记载数不胜数。但,《墨子》“赤鸟衔圭,降于岐周之社。”最相印证。赤鸟就是凤凰,衔圭就是凤凰送来周王受命为天子的“通知书”,证明周人灭商的合法性。岐山脚下的周原,既有周人宗庙,也有周人土地祠(社)。《周礼》规定:“左祖右社”。朝廷左边祖庙,右边是土地祠。如今京当的村名恰恰就是这样:中间是“宫里”,宫里村正南斜15度方向是“岐阳”,岐阳村太王陵与三王殿,端端正正对着的是岐山豁口,箭括之曲处。宫里村附近偏左15度是“衙里”。宫里正东之左,是“黄堆”,也就是“京”:高大的人工堆起的土堆。右边是“土城”,就是土地祠。由此可知,卷阿就是京当,就是先周京城,就是狭义的周原。周人东迁之后,这里是“宗周”,古人曰“畤”,是周人精神之都,天子经常来这里“春祭”。包括这首《卷阿》在内的大雅诗,许多是在京当写成的。
卷阿用“比”“兴”“赋”三种诗经手法,以凤凰象征成王,百鸟比喻群臣百僚,天地和鸣,声傅于天,表示今天这个祭祀活动,很成功。酒喝的不少,诗写的更多。 “君之之车,即庶且多;君子之车,既闲且馳。矢诗不多,维以遂歌。”
有车有马,更有“庶几多士”。怎么能游岐山呢?岐山的路,周成王时,车马能上去吗?这条路是唐代才修的。也仅能容人,不能通车。当地人都说,唐王去九成宫,敬德还得背着他。箭括岭上就有敬德慰脊背的摩崖遗迹。成王怎么能游到岐山上去呢?他游的卷阿,是京当,是周原,在岐山脚下,没有在岐山之巅。 现在周公庙,因为有润德泉在汉代而建纪念周公的祠堂,明代形成规模,现在建筑是清代遗物,这里是个很小很小的“卷阿”风水宝地。在周成王时期,榜上无名。
京当的“京”,在周代驰名。《诗经》中频频亮相,频率高于岐山。这个“京”,是天下一切“京”之父。东西南北四京,全是我岐山“京当”的子子孙孙。啊呜,啊呜,骄傲吧!甩他北京南京几条街。日本现在天皇是周文王的第128代孙,崇拜岐山,把他们最早的都城叫“岐埠”,日本人叫“倭”,是周文王他叔叔泰伯后人带到日本的“吴”或“窝”,即“阿”。所以,岐山京当也是日本人心中的圣地。 卷阿,就是京当,就是周原,卷阿与周公庙无关。这就是结论。 杨全良 201907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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